第098章 心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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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8章 心疼你
桑晴哭笑不得, 搖頭道：“你這是歪理，怎麽就能扯到強娶別家姑娘上去…”
“一例通則百例通。”姜書予搖頭晃腦說著自創諺語，“我是為了讓他深刻的知道, 必須要尊重女孩子意願才行, 無論是對我還是對別人，都一樣…”
說完拿過帕子開始擦頭發不再吭聲。
其實除了她剛剛解釋的那些之外, 更多還是因為久違的失控感被放大, 仿佛一直隱藏堅守的安全領域被人突然闖入，除了生氣還有驚慌。
相處這麽久以來，阿狗從開始的試探到逐漸掌握她很多生活習慣, 這些她不是沒察覺, 只是兩人也算有點同病相憐，無父無母相依為命，若是這樣能讓他有安全感和歸屬感倒也無妨。
可今天他突然變得強勢，一腳踩到她的底線，所以才會這麽大反應。
剛才下雨的時候她有心緩和兩人之間的氛圍，也不知道他這會想開沒有, 可別躲在房裏自己難受去了……
這場雨下得急卻很短，沒一會便停了，屋檐上的雨水滴落速度開始變緩。
“那什麽…你這有治跌打損傷的藥膏不…”姜書予摸了摸耳朵，小聲問。
桑晴嘴角含笑，拿出藥膏遞給她, 戲謔道：“不是說收著勁呢嗎？”
“嗐, 萬一他細皮嫩肉的不吃勁呢。”扔下布巾散著還濕漉漉的頭發就出了門。
阿狗的房間沒有亮燈, 寂靜一片。
姜書予躊躇了好一會也沒拿定主意, 要不要敲門。
“吱呀…”
房門突然被打開，皂香撲面而來。
阿狗穿著白色裏衣, 濕發松散披在腦後，肩膀處濕一片，透出皮膚的顏色。
“怎麽了？”
姜書予看向他白日裏被自己踢中的肩膀，突然扭捏起來：“那個…你肩膀，疼嗎？”
“不疼。”阿狗眼睫微垂，身後漆黑一片，一半身子隱在暗處，月光下的面頰瑩白透亮，眉宇間夾雜著淡淡的委屈和惆悵。
姜書予知道他性格倔強，疼也會說不疼，但是道歉是絕不可能道歉的，畢竟確實是他做錯事在先。
“是你不講理還動手的，最近天氣不好本來就急著下地，你又講不聽，所以才生氣踹的…”她解釋得幹巴巴，詞不達意。
屋檐下的水滴被風一吹，落在她手背上，涼涔涔的，卻好像給她提了醒，再開口就比剛才說得更理直氣壯。
“你看，現在下雨了吧，今天我要是沒去，是不是少收一畝地，這一畝地得少賺多少銀錢，對年底搬家計劃影響有多大你知道嗎…”
她揪住一個點不放，喋喋不休地想要講得透徹些，卻被阿狗打斷。
“是我的錯，阿魚踢的對。”阿狗說完輕輕抿了一下嘴唇，說不上委屈還是什麽別的，只是姜書予看著心裏始終不是滋味。
尤其是他突然傾身牽住她的手把她拉進房中，擡袖掃去她肩膀上的水珠，這種被照顧的感覺再次讓她深受良心譴責。
忍不住想起桑晴的話……平時阿狗的照顧她都能坦然接受，怎麽就不能接受人家突然霸道的關心了，不過是變了方式而已……
然而這個念頭剛起，又一個念頭呼嘯而過。
狗屁！不對就是不對，哪有什麽方不方式的，她所有的一切，有形的無形的都必須牢牢抓在自己手心裏才行…
正糾結著，一道火光一閃而過，木材燃燒和焦糊的刺鼻味道瞬間襲來，房中的油燈被點燃，昏黃的燭光輕輕搖曳。
姜書予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阿嚏！”
“頭發還濕著怎麽就過來了，又不是什麽大事。”阿狗邊說邊把她拉去床邊坐下，拿出一件幹凈的外袍裹住她滴水的長發，輕輕擦拭。
“真沒事了？”姜書予擡頭，想要看清他神情，確定這句話的真實性。
夜的靜謐籠罩一切，兩人四目相接，少年雙眸清亮，直直看她，燭火點綴的瞳仁中倒映著她的臉。
“沒事，你要看看嗎？”阿狗說著擡手就要去將衣領拉開。
“倒也不必！”姜書予趕忙阻止他，卻晚了半步，衣領被他扯開大半，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散發著清冷誘人的光澤，只是微微凹陷處卻有兩個圓形舊傷，仿佛是美玉上的兩塊瑕疵。
姜書予臉頰微熱，可又被那傷痕吸引，不由自主地貼近些，“這是…怎麽傷的？”
說著，伸出手指輕輕點了下，發現大小跟她食指指甲蓋差不多，像是貫穿傷…
指尖觸碰到的瞬間，無形中有一股力量順著脖頸一直沖到頭頂，少年瞪大眼睛移動也不敢動。
額上蒙了一層薄汗，喉結上下滾動，緊繃脊背道：“是是…鎖骨鏈…”
有一次他在山中被一稚兒的寵獸猛虎追咬，為活命殺紅了眼，清醒後想逃離這無休止的殺戮和羞辱，只可惜，明明就差一步…便能逃出那些人的範圍，卻因為踩中捕獸夾，最後失血過多暈倒。
等醒來時，鎖骨便被兩條鎖鏈貫穿，就連舉手都會疼痛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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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些人給他膽敢逃跑的教訓。
“鎖…骨…”姜書予瞬間明白，腦海中浮現出阿狗傷痕累累的被鎖在鐵籠中，雙肩鮮血淋漓，被鐵環鏈洞穿鎖骨，任人折辱的畫面。
拳頭硬了。
她動作略微粗魯的把人拉坐在床邊，將他衣領合上，紅了眼眶咬牙切齒道：“我一直沒問你，在我們認識之前，你到底是誰，又是怎麽混成那副慘樣的，還有，關著你的人，又是誰？！”
屋內能清楚聽到阿狗突然急促的呼吸聲，每一次都在這靜謐的環境內被放大，月色如水，卻照不散阿狗凝重的表情。
“我…不知道。”阿狗的手攥緊身下的床邊，骨節泛白，那些記憶太慘烈，無人教他，護他，但他卻能敏銳地分辨清這些人對他是善是惡…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所以他清楚地記得每個人的臉，卻不知道他們是誰。
阿魚是第一個保護他的人，也是第一個無條件給他東西的吃的人，也是第一個…教一切他的人。
不過就算他都記得，他也不想讓阿魚知道自己不堪的過去。
“不知道？”姜書予皺眉，一拳錘在床上，更氣了，“你說說你，太沒心眼了，仇人什麽身份都沒清楚，這要換了我，高低得臥薪嘗膽搞明白，等我變強了好殺回去報仇。”
但是轉念又想起第一次見到阿狗時，他野獸般的習性和思維，倒也不難理解，只是覺得憋屈。
“那記得他們長什麽樣子嗎？”姜書予擰眉問，有種不搞清楚誓不罷休的意思。
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她更不是什麽君子，乃睚眥必報的小女子是也。
拓展商業版圖的同時，順手把仇報了也未嘗不可。
阿狗瞧她為自己憤憤不平的樣子，剛才還極度痛苦的情緒瞬間消散，身後那些猶如大山般沈重的回憶也輕了不少。
少年嘴角含笑，一雙眼睛被燭光照得透亮，閃爍著欣喜，“阿魚是為我難過嗎？”
姜書予：你這有點驕傲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啪！”她一掌拍上阿狗的頭頂，“笑什麽笑，缺心眼啊，故意轉移話題是不是。”
阿狗這會是真委屈了，揉著頭看她，“是你先轉的…我笑…開心也不行嗎？”
“我正可憐你，為你難受呢，你在哪齜著大牙樂，合適嗎？”而且還不知道他在樂啥。
“不合適不合適。”阿狗乖巧搖頭，忙澆滅她腹內無名怒火，認真想了想，“那些人我都記得長相，以後有機會見到，我肯定告訴阿魚。”
“好記性不如爛筆頭，咱畫下來。”姜書予說幹就幹，站起身去翻找紙筆和墨水，生怕他畫錯，還又點了盞油燈。
“快來快來…”姜書予站在桌前沖他一直勾手，迫不及待的模樣看得阿狗再次笑開，小虎牙若隱若現。
不過下一息，拿起筆面對白茫茫的宣紙上時，他面上露出茫然和後悔…
“畫呀。”姜書予催促道。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筆鋒上的墨汁匯聚成團，緩緩落下，紙面瞬間多了一個黑點，阿狗面上仿佛也劃過三個黑點…
“我都記得的，不用畫也行…”為了不畫，他爭取道：“而且那麽多，我就是畫到天亮也畫不完…”
姜書予卻不在意，滿臉認真，“沒事，畫幾個你最恨的就行，我要掛在床頭，記下他們的樣子，萬一哪天你不在我身邊，遇到了卻不認識，那多可惜。”
阿狗一向難以拒絕姜書予的要求，只好硬著頭皮落筆。
第一筆，姜書予皺眉：這粗細是可以的？
第二筆，姜書予單手抓了抓下巴：這個臉型合理嗎？
第不知道多少筆，姜書予表情懷疑人生了：什麽臟東西，這玩意能是個人？
“你……”姜書予突然出聲，“要不然先停停呢…”
阿狗嘴角抽抽的收起筆，乖巧地挪了一步，立在旁邊。
姜書予拿起紙張，對著油燈左看右看，抽象，太抽象了。
眼睛一大一小，睫毛長得要飛到額上，頭發黑團團，鼻子…像石頭，嘴巴…就是兩條波浪線…她看得抓臉咬唇，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阿狗不會作畫。
她委婉道：“這世上沒有全能之人，你…書讀的不錯，寫字也還是很好看的。”
把畫折起放到一旁，微笑著掏出已經被自己體溫捂熱的藥瓶。
“肩膀上的瘀傷記得用藥揉開，不然明天會疼。”
阿狗接過藥瓶攥在手心中，“知道了。”
“咳咳…”姜書予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道：“至於你的那些仇人嘛…咱們以後走遍大周，早晚能找到他們，現在也…不是很急。”
“你早點休息吧。”
對於他的畫作好壞，一句也沒提，急匆匆地溜回房。
阿狗看著掌心上的藥膏笑得更開心了，他好像…找到能讓阿魚更在乎自己的辦法了。
房門被關上。
少年躺在床上，藥瓶被放置在枕邊，單手撫上肩頭，單薄的裏衣下，那處地方被姜書予踢出一片淤青。
手掌微微用力，密密麻麻的痛蔓延，可他竟笑了起來。
雨後的小院被加重了顏色，空氣中彌漫著潮濕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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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處這麽久以來，阿狗從開始的試探到逐漸掌握她很多生活習慣, 這些她不是沒察覺, 只是兩人也算有點同病相憐，無父無母相依為命，若是這樣能讓他有安全感和歸屬感倒也無妨。
可今天他突然變得強勢，一腳踩到她的底線，所以才會這麽大反應。
剛才下雨的時候她有心緩和兩人之間的氛圍，也不知道他這會想開沒有, 可別躲在房裏自己難受去了……
這場雨下得急卻很短，沒一會便停了，屋檐上的雨水滴落速度開始變緩。
“那什麽…你這有治跌打損傷的藥膏不…”姜書予摸了摸耳朵，小聲問。
桑晴嘴角含笑，拿出藥膏遞給她, 戲謔道：“不是說收著勁呢嗎？”
“嗐, 萬一他細皮嫩肉的不吃勁呢。”扔下布巾散著還濕漉漉的頭發就出了門。
阿狗的房間沒有亮燈, 寂靜一片。
姜書予躊躇了好一會也沒拿定主意, 要不要敲門。
“吱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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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狗穿著白色裏衣, 濕發松散披在腦後，肩膀處濕一片，透出皮膚的顏色。
“怎麽了？”
姜書予看向他白日裏被自己踢中的肩膀，突然扭捏起來：“那個…你肩膀，疼嗎？”
“不疼。”阿狗眼睫微垂，身後漆黑一片，一半身子隱在暗處，月光下的面頰瑩白透亮，眉宇間夾雜著淡淡的委屈和惆悵。
姜書予知道他性格倔強，疼也會說不疼，但是道歉是絕不可能道歉的，畢竟確實是他做錯事在先。
“是你不講理還動手的，最近天氣不好本來就急著下地，你又講不聽，所以才生氣踹的…”她解釋得幹巴巴，詞不達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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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書予猝不及防打了個噴嚏，“阿嚏！”
“頭發還濕著怎麽就過來了，又不是什麽大事。”阿狗邊說邊把她拉去床邊坐下，拿出一件幹凈的外袍裹住她滴水的長發，輕輕擦拭。
“真沒事了？”姜書予擡頭，想要看清他神情，確定這句話的真實性。
夜的靜謐籠罩一切，兩人四目相接，少年雙眸清亮，直直看她，燭火點綴的瞳仁中倒映著她的臉。
“沒事，你要看看嗎？”阿狗說著擡手就要去將衣領拉開。
“倒也不必！”姜書予趕忙阻止他，卻晚了半步，衣領被他扯開大半，露出線條分明的鎖骨，散發著清冷誘人的光澤，只是微微凹陷處卻有兩個圓形舊傷，仿佛是美玉上的兩塊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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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阿狗的手攥緊身下的床邊，骨節泛白，那些記憶太慘烈，無人教他，護他，但他卻能敏銳地分辨清這些人對他是善是惡… 本書由LK團隊為您獨家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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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魚是第一個保護他的人，也是第一個無條件給他東西的吃的人，也是第一個…教一切他的人。
不過就算他都記得，他也不想讓阿魚知道自己不堪的過去。
“不知道？”姜書予皺眉，一拳錘在床上，更氣了，“你說說你，太沒心眼了，仇人什麽身份都沒清楚，這要換了我，高低得臥薪嘗膽搞明白，等我變強了好殺回去報仇。”
但是轉念又想起第一次見到阿狗時，他野獸般的習性和思維，倒也不難理解，只是覺得憋屈。
“那記得他們長什麽樣子嗎？”姜書予擰眉問，有種不搞清楚誓不罷休的意思。
畢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而她更不是什麽君子，乃睚眥必報的小女子是也。
拓展商業版圖的同時，順手把仇報了也未嘗不可。
阿狗瞧她為自己憤憤不平的樣子，剛才還極度痛苦的情緒瞬間消散，身後那些猶如大山般沈重的回憶也輕了不少。
少年嘴角含笑，一雙眼睛被燭光照得透亮，閃爍著欣喜，“阿魚是為我難過嗎？”
姜書予：你這有點驕傲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啪！”她一掌拍上阿狗的頭頂，“笑什麽笑，缺心眼啊，故意轉移話題是不是。”
阿狗這會是真委屈了，揉著頭看她，“是你先轉的…我笑…開心也不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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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適不合適。”阿狗乖巧搖頭，忙澆滅她腹內無名怒火，認真想了想，“那些人我都記得長相，以後有機會見到，我肯定告訴阿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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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記得的，不用畫也行…”為了不畫，他爭取道：“而且那麽多，我就是畫到天亮也畫不完…”
姜書予卻不在意，滿臉認真，“沒事，畫幾個你最恨的就行，我要掛在床頭，記下他們的樣子，萬一哪天你不在我身邊，遇到了卻不認識，那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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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筆，姜書予單手抓了抓下巴：這個臉型合理嗎？
第不知道多少筆，姜書予表情懷疑人生了：什麽臟東西，這玩意能是個人？
“你……”姜書予突然出聲，“要不然先停停呢…”
阿狗嘴角抽抽的收起筆，乖巧地挪了一步，立在旁邊。
姜書予拿起紙張，對著油燈左看右看，抽象，太抽象了。
眼睛一大一小，睫毛長得要飛到額上，頭發黑團團，鼻子…像石頭，嘴巴…就是兩條波浪線…她看得抓臉咬唇，最終得出一個結論。
那就是，阿狗不會作畫。
她委婉道：“這世上沒有全能之人，你…書讀的不錯，寫字也還是很好看的。”
把畫折起放到一旁，微笑著掏出已經被自己體溫捂熱的藥瓶。
“肩膀上的瘀傷記得用藥揉開，不然明天會疼。”
阿狗接過藥瓶攥在手心中，“知道了。”
“咳咳…”姜書予以拳抵唇，清了清嗓子道：“至於你的那些仇人嘛…咱們以後走遍大周，早晚能找到他們，現在也…不是很急。”
“你早點休息吧。”
對於他的畫作好壞，一句也沒提，急匆匆地溜回房。
阿狗看著掌心上的藥膏笑得更開心了，他好像…找到能讓阿魚更在乎自己的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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